高鸟尽（11）

张居正叹息一声，说：“恩师，严嵩和胡宗宪赢得了抗倭战争的胜利，但他们却要灭亡了，这多少让我多少替严党伤感。”

张居正说：“恩师，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把自己看成常人吗？”

徐阶说：“不，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要把自己看成人！要把自己看成动物，在权力的丛林中，我们不要做人，要做动物，我们是政治动物，我们的生命属于权力。在权力面前，我们不要具有人性，而要具有动物性。权力是拒绝感情的，感情只会坏事。多处的为政经验告诉我：居庙堂之高则冷酷无情，处江湖之远则麻木不仁，达则横行霸道，穷则摇尾乞怜。”徐阶看着张居正，说：“太岳，你知道吗？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热血青年，但是却屡屡碰壁，多次被贬，后来我的热血终于冷却，我的感情终于失去了温度，多年的失败使我得出一个结论：世上没有真假，只有得失，没有对错，只有胜败。如果谁的心中还有一点温度，他就不配做一个政治动物，不配做一个动物，只配做一个人，但做人有什么用？人是不能升官的，而只有动物才能升官！这个世界是最没用的观点就是一个人把自己看成人！”